起司🧀藻

气死。

【池陆】摸黑

之前我只知道陆离睡眠不太好。


每次一遇到大案整宿整宿不要命地熬,接连几天眼白全是红血丝,指不定桦城动物园熊猫馆里天天抱着竹子啃的圆球都赶不上他,不是说他比国宝珍惜,是人眼底那没见消黑眼圈。


赶现场的路途算不上远,我看他往嘴里灌咖啡那劲头,生怕他把自己的胃给喝坏,时常主动接过方向盘,人也不客气,钻进副驾驶指了目的地到头就睡,那自然得仿佛我是陆队长的专职司机一样。


这让我想起每次和他进出会议室的门也是我替着开,人拿个文件夹,哪有空手?为了以防他踹门惊动食堂锅里的炖鸡,故意消减公共设施使用年限,我委屈点也就委屈点,顶多被鸡蛋仔背后偷摸嘲笑狗腿子开门匠。


后来我接到任务,机密到连陆离都不能知道,当时陆离让我去帮他买咖啡,这一买就是三年。任务结束我被推到风口浪尖,上头将我安排到外省等待回去的指令,说白了就是让我避避风头。


“偶然”看桦城新闻的采访,瞅着陆队变成陆局,头发梳起来,精神状态比以往好不少,心里某个地方也算落下块石头,这人模狗样的想必也少不了专职司机狗腿子开门匠,想到这上扬的嘴角没法再往上翘一点。


熬了三年,终于传来了消息,我空手回到桦城,也没有近乡情怯,一如当年突然空手离开,没有丝毫迟疑。目前的打算,先住回之前的房子,再慢慢想法子和陆离解释三年来的去向,没人会嫌弃命长。


附近的街道布局稍作修改但大体是能找到路的,看来桦城对于不告而别者的归来抱以友善的态度,想到这步伐不由得轻快些许,沿着记忆走进超市,想采购点生活必需品,但可能对于我的欢迎仪式来的过于隆重了些,收银台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。


大眼翘鼻子猫嘴巴,除了陆离没人长这样。


天作证我就看了他一眼,最多三秒钟,他付了钱低头收敛商品,突然像听到耗子叫竖起耳朵的猫,一抬头和我眼神刚好撞上,心里骂了句脏话,两人皆是见到老情人的错愕,大眼瞪小眼杵门口半天,身体先于当机的大脑做出反应,等我察觉已经跑出去一百多米。


陆离在身后一声高喝,声音近得吓我一激灵,这人是有职业病吗?抓人前先吼一声,人总不能因为你吼就真的站住,憋了口气脚下生风,愣是又跑出一百多米。但人陆离什么水平,当年警校全校第一,抢跑被人提溜着衣领站好,战绩不到三百米。


陆离领着我回我自己屋,看着他熟练开门,原来当年丢的钥匙在他那,还被人挂自己钥匙串上,和他的车钥匙并列,鸠占鹊巢,可真不要脸。


不出意料,家里被打理得很干净,别说我想象的蜘蛛结网盘丝洞,地板上连灰都没有,水电全通,合着还帮我交着水电费,全国十佳好男友,是真的人民公仆。


“你先坐着,我去买点菜,咱们一起吃顿饭。”


我一边穿鞋一边念叨,他一声不吭,默默复制我手上的动作。


“怎么,还怕我跑路不成?”


陆离手上动作一顿,蹙眉深深看我一眼,答案不言而喻。气氛有些尴尬,他一直沉默持续到买菜回家,一路上我不断活跃气氛,但就像单口相声,我说再多他只会点头,直到我打趣有意问人要不要买点香菇,他才冷冷吐出一个字。


“不。”


一顿饭做得简单三菜一汤,但陆离吃得很香,狼吞虎咽嘴巴塞得鼓囊囊,咀嚼的动作像啮齿类动物,一点没了刚才生闷气的模样。


“陆局这是几天没吃饭了?”


他把我的调侃当做了耳旁风,半个眼神也不给我埋头嘬着汤,瞅人不说话一副酒足饭饱再来兴师问罪的模样,借口铺床,躲进了卧室,谁料床单枕套一应俱全,想不到这人还真在这睡过。


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无奈,轻叹一声肩膀终于垮下来,但转头在床头看到的玩意,让我一瞬间有些精神恍惚。


阿普唑仑片。用于治疗焦虑症、抑郁症、失眠,可作为抗惊恐药。


掂量瓶子,药片和塑料瓶碰撞发出叮呤咣啷的声响,显然已经见底,陆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,勾着唇角眉眼里尽是好笑,说不清在嘲讽我还是他自己。


“吃药多久了?”


“记不清了。”


这回轮到我说不出话了,他坐在床边一副有问必答的模样,我喉头被噎住,好像他这些年吃得药片全被倒进我嗓子眼,苦从口腔一直蔓延到心口,早知道当年的事让他变得像如今这样,我不会再做出同样的选择。


我把药片丢进垃圾箱泄愤似的按下盖子,催着人洗完澡躺在床上,企图聊点什么打听他的近况,陆离摇摇头合眼说困了,听着人逐渐平稳的呼吸,我轻叹一声背过。天花板上有透过窗帘缝隙投进屋内的光,偶有途径汽车轧过减速带,发出“砰咙”的声响,紧接着就是一片阴影划过。


平白看着连路灯都熄了也不知道是几点,我依旧没有睡意,转身对上一双映着光点的眸子,黑夜里着实给我吓了一跳。陆离目不转睛地看着我,我只觉得视线烫在我身上灼得发疼,半晌他说。


“睡吧。”


我犹豫着伸手揽住他的腰,他身上的肌肉一瞬间绷紧,接着松了气往我怀里钻了钻,猫似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下来。


我睡眠很浅,后半夜起夜上了个厕所,回来陆离突然被恶梦魇着,我忙开了盏夜灯,见他额头浸出汗水眉头紧锁脸憋得通红,像是被丢进深海即将窒息,手脚挣扎扑腾嘴里念着滚开,我把他摇醒,他睁开眼大口喘着气。


我忙过去给他抚背顺气,听他低低唤了声。


“池震。”


“我在。”我坐到床头掩盖了担忧,扯出一个笑容看着他。


“池震。”他又唤了声。


我把他按进怀里趴在人耳边应了声。


“没事了,我在。”


————

被需要从来都不是压力,是荣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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