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不知道打哪时起,可能是今天也可能从初遇就有了念头,刘丧穿得周正,西装外套白衬衫,衣领硬挺在颈侧,纯黑的领带用温莎结隔了层布料系在人蜜色的项上,视线扫过去最终都被其束在滚动的喉结上。
色得要命。
他领带多得很,整整齐齐用领带架挂在衣柜里,趁人出去办事,偷摸顺了根,对着视频网站上的教程学着打结。起先整得头不是头尾不是尾,就差没编个中国结出来,后面几次上了手,见人没回来又悄悄挂了回去。
接连几天都是些杂事,他没穿正装套了个T恤在家里到处转,刚学会的技能不熟练,吃饭的时候夹了块油豆皮用筷子在碗里扒拉这打结。
你是小孩吗?吃饭还玩菜。他看不下去了斜着眼睛骂我。
关你屁事。我把豆皮打了个死结拌着饭塞进嘴里,差点没噎住。
后来有个货要出口,他说去交涉终于要穿西装了,我接过应该说抢走他挑出来搭配的领带说,我来。
不算熟练,但好歹没出差池,手指绕着领带在他胸口翻飞,指节时不时擦过他的颈子上皮肤,每次挨上就看到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一下。
他表情有些挂不住了,绯红从脸蔓到脖子根,脑袋撇到一边干巴巴问我。
你什么时候会打领带的?
刚学的。
我刚一松手他狗撵一样提着包就跑了。
刘丧回来时太阳已经到了头顶,他手指把领带扯松了些,将衬衫最顶端的纽扣解开,衣领打开将将看到锁骨,微微凸起带着片阴影,我蔑了眼重新把视线投到古籍上,他坐我旁边伸着脑袋看我手里的书,领口扯开大片。我最后还是没忍住,把他按在沙发上扯下领带将人两手并捆在一起。
这个我熟。
二
刘丧耳朵好使好像不是天生的,每次看他拿着哨子吹一嘴,画几笔就觉得有几分门道。
这天又把武侠小说翻出来看,花满楼听声辨位的绝技看得我心痒痒,转头问边上修理台灯的刘丧。
放着一会我来,听声辨位会不会?
会啊,挺简单的。不过你也别想学人家花满楼了,就你那耳朵半夜打个蚊子都勉强。
他嫌弃地搓搓指尖上的灰,转身要去洗手,我扯住他的衣袖,笑眯眯问他。
给教不?
可以。
正惊讶怎么都不推诿两下一口答应,见人眼底的戏谑,心想,准完蛋了。
听声辨位,首先要培养对声音的敏感度,剥夺其他感官是一种很好的培养方法。
刘丧边说边把我带去院子里,从衣兜里掏出团黑乎乎的布料,我一看,是上次捆他手用的领带。他拿领带蒙了我的眼,最后他到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简单,周遭瞬间陷入一片黑,只有下面的缝里多多少少透了点光。
他从兜里掏了个铃铛出来在我耳边晃晃,叮呤咣啷的声音像我的钱包,吵得很,他居然都没觉得闹得慌吗?心里隐约有些猜疑,但还是顺着人意思听下文。
你去找这个铃铛在哪,找到了说明你有点潜质,我就教你绝技。
这味怎么越咂摸越怪啊,听着和盘口里说你命格清奇买个护身符傍身的江湖骗子没什么两样。没过多久,他说好了。
我一听,四面八方都是铃铛声,根本分不出个所以然,眉头一皱把领带摘下来,见人戴着隔音耳罩笑得趴在地上。
刘丧,你是真的狗。